可即便如此,脖颈上火辣辣的疼痛依旧让她吓得战栗。
“啪!!陶氏,你该死!!”祁国公冲上前,一巴掌甩在被踹飞的陶姨娘身上。
陶姨娘愤恨地望着祁书羡身后。
她没用……她真是个没用的娘亲!即便破釜沉舟,也依旧没能为自己的孩子报仇。
“没关系……”她喃喃着,忽然朝着祁非蕊身后看了一眼:“没事的我的儿!娘这就来了,娘这就来陪你,等到娘死了,咱们再日日缠在害你之人的身边!好不好?”
她露出一个笑。
祁非蕊刹时只觉毛骨悚然,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……
“儿,娘来陪你了!”陶姨娘一边笑,一边举起匕首。
“噗呲——”
血花飞溅,直直朝着祁非蕊的面前扑来。
祁非蕊瞪大了眼,她想要闭上,可此时连控制自己闭眼的力气似乎也没了。
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陶氏将自己的脖子划开,那样大那样深的一道口子,不断的鲜血喷洒出来。
这样远……
这样腥……
似乎落到她的脸上、眼里。
她眼睁睁看着陶氏身子倒下,那双大睁着的眼睛,却还在紧紧望着自己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凄厉的惨叫,伴随着周围的惊呼声。
祁非蕊再也经受不住,双眼一翻,往后倒去。
*
陶氏死了。
消息传来,盛知婉愣了好片刻。
陶氏为了逼问祁非蕊在人前承认害死自己的孩子,不惜动手挟持,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,有祁书羡在,怎么可能杀得了祁非蕊?
祁非蕊也是厉害,在这样的恐惧下,居然依旧能咬紧了牙关死不承认。
若是事情到此,也就罢了。
许多人会同情祁非蕊,会相信她的确是被人误会,可偏偏,陶姨娘血溅府外。
且临死前的字字句句,都在指控着祁非蕊的恶行。
外头因此流言纷纷。
已经无需祁非蕊承认,陶姨娘用自己的死将她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。
除非祁非蕊再以死自证清白,但是……她敢吗?
想来,是不敢的。
盛知婉想清楚这些,叹了口气,这便是母亲吗?
为了替已经死去的孩子讨个公道,即便死,也浑然不惧。
那她的母亲呢?
她的死,当真是产后出血?还是……为了保护自己?
盛知婉敛下眉,忽然就有些怅然起来:“陶氏的尸体如何处理的?”
“据说……国公府随意找了个草席一卷,扔去了乱葬岗。”流觞说到这,忍不住咬牙。
这国公府实在太不当人了!
“呵!的确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。”盛知婉冷笑。
“唉,陶氏太可怜了,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却生了死胎,如今尸体在乱葬岗,也不能同自己的孩子葬在一起。”汀兰忍不住道。
陶氏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戕的,虽说死前曾控诉祁非蕊和国公府,但她所言,并无确实证据。
再加上,所谓的被害人只是个未能出生的死胎,所以陶氏的死,从律法而言不存在任何异议。
国公府要将她的尸体如何处理,也只是家事罢了,外人插不得手。
但汀兰说得对……
陶氏想必,是想要同自己的孩子合葬的。
盛知婉想到这,叫了流觞和秀禾入内。
主仆三人在房内嘀咕半晌,流觞再出来,眼中满是兴奋。
当晚,国公府便有一阵又一阵的惊叫声传来。
祁书羡气急败坏,寻找所谓的鬼影,最后却什么都没找到。
祁非蕊本就受了伤,又被这一吓,竟然病倒了,嘴里模模糊糊喊着陶姨娘要找自己索命之类的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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